星书会｜冲动不是魔鬼，5个故事看懂《动物精神》如何逆转经济？

在西方古典经济学中，“看不见的手”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，因为传统经济学都认为：人是理性的！每个人都会理性地追求自身经济利益，经济也会因此达成默契和均衡。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，很多时候人性才是驱动经济发展的基本力量。正如只要出现经济危机，人们就会想起凯恩斯，想起他“政府干预经济”的观点，但不要忽略凯恩斯也是最早提出“动物精神”概念的人，认为它是陷入衰退、遭遇波动、摆脱危机的真正根源，它难以量化却绝对有迹可循。

对市场的信心、名义货币的幻想，或是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感受，或贪婪腐败的诱惑，以及生活模板的成功“故事”，都能影响人们关于贷款、消费、存款和投资的决定，这五个“动物精神”也一直是全球各金融事件的幕后推手。无论在什么时候、在哪个国家，都可以看到它们在宏观经济中发挥的作用，并可以用这5个词汇准确地描绘这些宏观事件发生过程，很多是传统经济学无力解释的部分。

当人们做重大投资决策时，必须依靠信心。信心不仅仅是理性预测，它还是决策冲动，是对未来的一种盲目预期，是动物精神中最重要的元素。

作者的远方亲戚在靠近北极圈的世界角落，花费一百万美元投资房产，风险之大可想而知，但当时全球发达国家都处在房地产投资热中，对房价持续上涨信心满满。很显然这种信心不完全是理性预测，它缺乏冷静掂量收入水平、房价下跌和通货膨胀的风险，这里的信心明显还包括跟风而行的冲动。

而经济学史上，正是由这样的信心满满和信心消退构成了一个个循环。在好的年景，人们有信任感，并本能地相信自己会取得成功；而恐慌期间缺乏的也非货币，而是信心，信心缺失引起的信贷紧缩，往往是政策更需要拯救的目标。

经济学常识告诉我们，当某一种商品需求增加时，一旦供不应求，价格就会上涨。但很显然它忽视了公平对市场的干预。

在冬季的美国，经常会闹雪灾，如果按传统经济学理论，雪灾过后，五金店的雪铲会非常畅销并因此价格上涨，但研究人员调研发现，有82%的受访者认为暴风雪后提高除雪铲价格是不公平的，是发灾难财！所以在美国很多五金店，为了照顾人们经济交往中的公平情绪，都不会提高除雪铲的售价。而这种公平，确实不是传统经济学所讲的理性行为。

它看起来是经济运行的阴暗面，但它的另一面是创新。如果人们愿意为药品付钱，市场就会生产药品；如果人们还愿意为“包治百病”的假药付钱，那市场同样会生产它。这种“假药”可以是上市公司为了股价而虚增的利润，可以是华尔街层层包装并予以高评级的次级贷款…金融领域的创新和“钻空子”腐败可能就是转瞬之事，它特别具有迷惑性，且在每一次衰退前夜都有身影。

通俗地说，是人们只对货币名义价值做出反应，而忽视实际购买力变化的心理错觉。“货币幻觉”的典型是工资粘性。美国大萧条时期，经济陷入通缩，工人们强烈反对雇主削减工资, 即使货币实际购买力没减少，他们也无法理性接受货币面额上的削减，这是货币幻觉的例证,制约了工资和价格的灵活性。而温和通胀发生时，普通人也很难意识到工资增加中，至少有一部分是反映了通胀的转嫁，而不仅仅是老板的肯定，只有当通胀加剧时，人们才会认为老板应当在工资中加入通胀预期调整。

它是动物精神中最好玩的一个。故事就像一种传染病，毫无理性可言，一个国家或大群体的信心，往往紧随故事上下波动，甚至有时候比起积极的政策扶持，讲一个好故事更有助提振发展信心。

自美国建国以来，就反复强调“美国梦”：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勤奋、勇气、创意获得成功，而非依赖于特定社会阶级和他人援助。这种精神本质是一个从0到1的“好故事”。中国和印度在这方面也与此类似，文化背景都存在“民族复兴”的故事基因。而有些国家会深陷经济萧条数年之久，就在于民众深陷悲剧故事思维中无法自拔，比如希腊就常将自己定位为被纳粹侵略的受害国，这种受害者故事模式成为了最败坏宏观经济发展的“坏故事”。

任何经济危机都源于信心爆棚，始于信心崩塌，终于信心重塑。“经济过热”本质是依赖于动物精神，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怀疑经济前景，而是开始相信新一轮经济繁荣，大手大脚地消费，一心将投资倒卖给别人，公众和政府监管的放任，让欺诈式的“泡沫”越来越大，鼓舞人心的新时代故事被放大，直到狂呼结束。

也许对绝大多数的衰退而言，降低利率和扩张财政，是最简单有效的“感冒药”，但信贷危机绝不是普通模式，信心崩塌导致需求下降，进而就业下降，银行大规模惜贷，即使利率为零，企业也不愿意新的投资。这种情况下，政策目标除了提振总需求，需要更大胆的赤字方案，创造金融流动性，刺激信贷目标恢复。同时对于公民来说，信心比黄金更重要，它甚至应该成为每个人都需承担的义务和责任。

很多人都有直觉，在全世界几乎任何一个地方，房价都只涨不跌，房地产是最好的投资。尤其在房地产繁荣时期，还伴随“人口增长、土地需求增加、经济繁荣”等口口相传的故事，让这种直觉进一步放大。但在解释房价永续上涨的印象时，货币幻觉是关键，因为大多数人在谈论房价时，都只会描述50年前买的时候是12000美元，现在已经涨了10倍，并没有把通胀因素考虑在内，也许房价的实际价值只涨了1倍，折算每年大约只剩了1.5%，远低于美股年化投资回报率的7%。一旦有一天，当社会氛围转为房价上涨并未被公平地分享，地产投资的政策和预期都会发生改变。房地产投资见证了经济的更替，更看到了所有“动物精神”都与之关联。

盲目追求公平，或许并不能有效解决贫富分化。

众所周知，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，有种族大熔炉之称，但不同族裔财富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。拉丁裔与美国白人基本相当、东海岸的亚裔人均收入甚至高于白人，但黑人族裔却始终保持高失业率和贫富分化。是因为亚裔、拉丁裔通过几代人努力，用“先竞争，后公平”的路子，依靠奋斗赢得了身份平等。而美国黑人屈辱感的烙印仍然较重，被驱逐和屠杀历史场景让他们更在意种族平等问题。哪怕经过黑人平权运动，美国通过政策法令手段给予了黑人平等保护，但他们仍继续以受害者心态工作生活，缺失了通过竞争获取平等地位的过程，也就失去了支撑公平的财富基石。

所以在解决公平问题时，政策不能忽视对竞争的引导，同时也可以尝试利用“动物精神”去解决贫富分化问题，不需要全部交给市场或者历史机遇。